“干那么多活,能吃饱吗?”

    小伙子呐呐低着头:“不知道什么是饱……”

    杨夕听见身后,响起一片沉沉的叹气。最明显有悲天悯人的经世门瘦师兄,最感性还有糙汉子生了一颗少女心的阴家老二。

    阴家老二忽然抽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面前的凡人中响起一阵低呼:“三叔!”“三叔爷!”

    杨夕寻声望去,只看见那个自称做过剑侠的老汉,呲着一口烂牙,攥着两只拳头,哭得像个娃娃。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的闭着,另一侧的伤疤因充血而红得可怕。

    “官家……官家故意的……”

    村民们简单的头脑,并没有听懂老汉的话。

    修士中多少个七窍玲珑的心肠,却倏忽间就懂了。

    什么地方能种什么,他们未必都知道。可既然杨夕晓得,那必然是大行王朝的人很多晓得。

    可是南疆十四州的人偏偏就不知道。

    一海之隔,是凡人无法逾越的天堑。

    可是凡人的老百姓不晓得,南疆十四州的官府里也不晓得么?就算官府不晓得,难道朝廷也不晓得?

    如果朝廷晓得,官府也晓得,却偏偏没有人告诉这些穷苦的百姓……

    这样想下去,就难免很阴谋了。

    如果这些百姓,靠种地就能活下去,谁还肯去扒那危险的盐矿呢?

    精盐,可是南疆十四州最著名的出产,是十四个州的朝廷,与更强大的国家谈判的资本。

    杨夕垂着眼睛。

    她更倾向于另外一种猜测,朝廷并没有故意去让他们过得苦,只不过,是从来也没有想过怎么让他们不苦罢了……

    杨夕看了看面前的黑小子,甚至雪白修长的手指头,在地上写了三个倒过来的字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黑小子也是知道丑的,在对“仙人”的恐惧因为“仙人”的平易近人而渐渐褪去的时候。他看着对方雪白的皮肤,干净的指甲,下意识藏起了两手。

    声音低低的,“我不识字。”

    眼前的一幕,似曾相识。

    只是事隔十三年之后,杨夕的立场,站到了另外的一边。她把眉眼摆的很平整,几乎有些波澜不惊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我来教你。”

    水月姑娘在这个小村子治瘟疫,扎根了几个月接近一年。

    她习惯了照顾村人的生活,见状下意识就要上前帮着念,却在看清杨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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